虚拟服装，元宇宙中皇帝的新衣

作者：王可意

最近打开小红书，日常穿搭分享、美食安利、店铺打卡已经越来越难以吸引小蓝的视线。

就在无聊的刷刷刷时，几个新奇的tag吸引了小蓝的注意：中国国际时装周、元宇宙、虚拟服饰。

话题下众多模特都穿着靓丽的虚拟服装，同时这些服装确实展示出比现实服装更为科幻的场景——有一瞬间，小蓝真的想下单拥有这样一件服饰。

不过冷静之后小蓝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这些无法带到现实生活中的服装，确定不是皇帝的新衣？

01 虚拟服装，真的好好康

虚拟服装作为一个并不新兴的概念，就算追溯到QQ秀时期都不算早，从那时起虚拟服装流派就一直以大胆的设计作为特色。

到了元宇宙时代亦然：如今的虚拟服装也有着鲜艳的色彩和大胆的设计，从仿生、美人鱼、液态秀再到泡泡装。

只要下单购买，买家甚至可以把充满曲线的海浪穿在身上，也能把白色巧克力环绕成爱心的现状——这些无法在现实中穿着的衣服，都可以在虚拟世界轻易拥有。

📸️ © 必应

有多容易呢：在小红书的R-Space上，只要点击店铺页面，就能看到各具特色的虚拟服装。

在这里，它们成为了艺术品般的存在，有的甚至包含NFT属性：每件售卖的虚拟服装都有其设计理念、创作故事、灵感来源以及专属的区块链地址。

比如这款名为“锋芒人鱼”的虚拟服饰，上半身采用了贝壳元素作为基调，设计者称，希望用坚硬的外壳去保护背后那颗脆弱易碎的心。

即使人鱼泡沫注定一触即破，生命依旧会继续精彩，唯有将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拥有真正的童话。

📸️ © 必应

除此之外，每件虚拟服装基本都限制发售数量，大多不会超过百件。

而买家拍下想要的虚拟服装后，无须考虑身材、尺码，只需选择一张配合服装要求的照片，比如穿一件简单的打底衫，再拍一张清晰、身体部位无遮挡的全身照，将它发送给卖家或上传平台，3D设计师就会为买家量身定制。

稍等几日卖家就会把“穿戴”上虚拟服装的时装大片发到买家邮箱当中，同时产品也会出现在买家的小红书账号R-Space空间。

虽然不费一针一线，但并不意味着虚拟服装只是P图这么简单——设计师通过新的技术实现自己个性大胆的构想才是虚拟服装的核心所在。

📸️ © 必应

虚拟服装师们通常使用style3D, CLO 3D, VStitcher, Optitex等软件进行创作，环节同样纷繁复杂：设计与创意草图有效结合、虚拟材料与面料的开发、渲染材质、褶皱印花制作等等，几乎等于是在虚拟世界中复刻一次流程。

虚拟服饰品牌METACHI创始人、中国先锋设计师张驰在其社交平台说道：

在虚拟时空里，金属可以长出翅膀，瓷器可以制作裙子，水晶可以反重力倒流，而你，可以变装成任何模样。

作为目前较具代表性的虚拟服装设计师，他在小红书R-Space店铺上一共发布了8款虚拟服装，价格大多是99元，限量150-200份。

📸️ © 必应

其中一件全球限量10份的“云步舒徐”价格达到了4999元，是同系列里最具有标杆性的设计之一。

这款服装将女性的温婉与云朵苍茫重塑雕刻，借助数字服装特有的逼真拟态结合云的松软与女性原始的体态之美，将女性刚柔兼备，美丽与勇敢的一面展现出来。

拥抱虚拟服装让品牌与设计师与更多90后、00后建立联系的同时，也能让买家体验更多样化的时尚体验。

02 美的盛宴，创作的绿洲

不过，仍处在发展初期虚拟服装面对着很多人的不解，小红书上虚拟服装分享的动态中，常常可以看见这样一类热评：

明明可以直接抢钱非要送我一张图？这是什么新的割韭菜模式？

确实，追根溯源虚拟服装是一件只能穿在照片上的衣服，但正因它的“虚拟性”，才能创造更多在现实世界无法完成的惊喜，虚拟服装并不是完全没有意义。

📸️ © 必应

区别于普通服装，虚拟服装抛开了“实用”的功能，其最大的价值就在于审美品味。

人们也因此不必再顾及季节地点场合，也不必担心身材尺寸，甚至性别等等的现实因素影响，只需要按照自身喜好，想穿什么穿什么，不去顾及别人的目光。

可以说，虚拟世界里，人们迎来了真正的“穿衣自由”。

此外，通过将身着虚拟服装的照片发布到社交平台，也能表明自身风格的转变，展示自己的个性品味，吸引志同道合、品味相似的小伙伴。

📸️LIV的作品 © 必应

对于设计师来说，虚拟服装更是有着无穷的魅力——LIV是广州美术学院的在读研究生，虚拟服装为灵感枯竭的她提供了新方向，她表示：

充满科技感和视觉冲击力的虚拟服装，瞬间洗刷了我的审美疲劳，DNA涌动——我意识到，这绝对是我的Spiritual Oasis（灵感绿洲）!

目前LIV已经成立了自己的虚拟服装品牌LIV IN OASIS，在小红书上线的甜心系列服装也打开了市场，不过与想象中不同，LIV并没有得到所谓的暴利。

虚拟服装虽然成本低，但目前售卖的虚拟服装普遍在百元价位，限量销售情况下，一套设计的收入总额也不过几万元。

大多数与LIV一样的设计师们愿意尝试并坚持下去的原因，正是基于虚拟服装创作自由的魅力，和尽情表达自我的快意。

📸️LIV的作品 © 必应

打破了现实的物理局限和无法存在于现实的数字视觉，虚拟服装比普通衣服带来更强的视觉感染力和艺术价值，这正是设计师们为之痴迷的根本原因。

03 皇帝的新衣，穿还是不穿

纵然有诸多新的机会，但尚在初期的虚拟服装产业还是存在着不少问题和缺陷。

正如前面提到的，虚拟服装成本低、风险低，也正因如此，它的行业门槛也低——在小红书上，只要有作品一定的粉丝基础，品牌就能轻松入驻。

现在大多数虚拟服装设计师为服装学校的学生，甚至是对服装完全没了解的游戏公司员工，像张驰那种传统服装设计转型虚拟服装的设计师，可能只占1%。

📸️ © 必应

很多商家没有经过大量时间打磨技艺，也不注意衣服上的版型细节，就想在这个新产业分一杯羹，设计出的一些劣质作品也妄想以次充好。

比如有的虚拟服装不能完全贴合人物，头发穿过衣服，边缘模糊，或者背景光线与衣服成色并不相配。整张照片看上去极具违和感，看上去像在身体上贴了一张贴纸。

此外，在现实世界买到不合心意的衣服还可以退货，但虚拟服装能否退货目前的答案模棱两可：

《消费者权益保护法》中规定：在线下载或者消费者拆封的音像制品、计算机软件等数字化商品，不适用七日无理由退货规定；

《网络购买商品七日无理由退货暂行办法》中规定，“一经激活或者试用后价值贬损较大的商品”经消费者在购买时确认，可以不适用七日无理由退货规定。

📸️ Lady Gaga的虚拟服饰 © 必应

这就意味着，消费者花重金“买了一张图”，还要承担“不满意也不退换”的风险。

因此对设计师来说，虚拟服装确实是一个低风险的产业，但对于消费者而言，能不能买到一件和商品栏一样漂亮且物有所值的虚拟服装，却成了一个问题。

同时，作为另一种形式的数字藏品，数字藏品当前普遍存在的二级市场价格泛滥的问题虚拟服装也不可避免。

目前已经有虚拟服装被炒作到上万元，甚至上面提到的低质量作品也藏身其中，被打上根本不符合实际价值的价格。

这样一来，买家无疑可能产生更大的损失，消费者的利益也将会被严重迫害。

📸️ 迪丽热巴的虚拟服装 © 必应

虚拟服装的价值在于作品本身的艺术和审美，如果单靠炒概念，它终将沦落为一场骗局。

虽然虚拟服装存在极大的发展潜力，但绝不可盲目乐观，趁着起步期防微杜渐，才能助力虚拟服装行稳致远。张驰说：

虚拟服装的未来是未知的，还没有人在虚拟服装上成功过，所以你不知道市场有多大，但也正是这种未知的东西激励人心。

探索未知固然令人兴奋，但这场童话究竟以皇帝新衣的剧情潦草收尾，还是成为元宇宙时代新的机会，取决于行业中的每一个人。